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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高爬到监控室的时候，早已气喘吁吁。“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把安全屋选在这么高的地方？”
他推开门，看到阿邦坐在椅子上，手中握着一个金属圆筒，这大概就是他们今晚要偷的东西，愚教的圣物。阿邦看起来精神头不错，应该没吃什么大亏。
“这是个圈套。”老高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喘着气说，“除了雇主，这个行动一共就三个人知道，我，你还有乔伊。现在却冒出来十几个人来伏击我们，要我说，我们已经被政府盯上了。”
乔伊是地下世界的掮客。他经常给这俩人派活，以前合作过五六次，这个人很专业，也很讲信誉。在地下世界，一个掮客最重要的资产就是信誉。这次偷圣哈罗大教堂的圣物，是一个不知名的客户通过乔伊分发的任务。那个客户到底是谁，只有乔伊知道。
阿邦点点头。老高的分析总是很有道理，不然也吃不了这口饭。她问道：“那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？”
“要我说，我们找个垃圾堆，把这个什么狗屁圣物扔了，这五万块也别要了。今晚就坐船去塔拉特——不行，塔拉特还在通缉我，改道去拉撒路，那里天高皇帝远，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。”
老高自己就是塔拉特人。塔拉特是浅海中央的一个岛国，大约3万平方公里大小，正好位于埃涅和瑟兰两大帝国之间，一直是战乱频发之地。这个地方的特产就是土匪、黑手党和革命分子。
至于拉撒路在整个浅海的最东边，那里是法外之地，瘴气横行，也是恶棍和冒险家的游乐园。
“不行。”阿邦说道。
“不行？”
“我在巷子里遇到了那个领头的女人。”
“大胸的那个吗？”
“她是个愚人。”
老高听到愚人二字，倒吸了一口凉气。愚人是受到愚神眷顾的使徒，这种人能得到一部分愚神的能力，据说在精神上也和愚神有联系。这种愚人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，成为介于人和神的中间状态。
愚人有很多不同的形态，有些愚人具有强大的自我意识，能够传递愚神的信息，这种人被人称为愚圣，另有一些愚人具有强大的身体素质，能够变成强悍的战斗型怪物，这种人又叫愚使。
阿邦遇到的应该是一个愚使。
埃涅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，皇室和教廷有着深厚的关系，这个女人在皇家卫队之中，又是愚使，那么她真正的职阶很可能是一个血卫。血卫是皇帝身边的亲卫队，数量稀少，拥有绝对纯正的血统与忠诚，同时也有过人的战力。
这样看来，盯上他俩的不是别人，正是皇帝本人。
老高拉开抽屉，开始数钱：“那还有什么说，赶紧整理东西，现在就去码头。”
阿邦摁住了老高的手：“你仔细想一想，这个事情如果惊动了皇帝，至少说明一件事，这个圣物的价值远远不止五万块。为了五万块，不值得和国民卫队动手。但是一百万呢？性质就不一样了吧？”
老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，舔了舔唇角。他思忖了半天，说道：“归根结底，问题都在乔伊这边，这样，我就陪你去一趟，还是老样子，你和乔伊接头，我在外面给你打掩护。要是抓得住那个买家，就狠狠敲上一笔。要是见势不好，我反正第一个撤，没话说吧。”
老高说话就是这么实在。
阿邦重重一拍桌上的圣物，说道：“好，富贵险中求！干完了这票，咱们就退休！”
乔伊在下城区开了一家咖啡馆。咖啡馆是个幌子，二楼才是他真正的办公室。这个地方阿邦来过很多次，熟悉得和自己家一样。第二天一早，她特地先在建筑物外面绕了几圈，确定没有埋伏之后，她推开咖啡店门，店员瑞贝卡和她也是老相识，冲她点了点头。
“要不要试试加了奶油的冰咖啡？”瑞贝卡将咖啡递到阿邦的面前。这位店员笑容甜美，是个妙龄少女，如果是老高，一定无法拒绝。
阿邦只是笑了笑，把咖啡推了回去，径直向乔伊的办公室走去。
阿邦推开门，乔伊坐在扶手椅上，笑容满面地说：“我的王牌犯罪艺术家，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。”
乔伊是一个臭人，三十出头，长着一张狼头，头发已经有点微秃了，但是全身的毛发保养得很好，柔顺光滑。他穿着一身毛呢西装，戴着玳瑁眼镜，颇有几分儒雅气质。
阿邦抢步上前，一把摁住了乔伊的嘴巴，顺势从后面锁住了他的脖颈。接着另外一只手掏出邦邦，对准办公室旁边的文件柜。阿邦早就知道那其实是一个暗门。
乔伊这只狐狸，办公室里当然有一个暗门。
“我要是你，就会马上把枪放下来。”一个女人悠悠的声音从门后传来。
柜门缓缓打开，从门后走出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美艳女人。这女人身材曼妙，气质拔群，连阿邦看了都倒吸一口冷气。她有着一头如云长发，鹅蛋脸，柳叶眉，皮肤白皙，嘴角处有一颗美人痣。穿着一件驼色的风衣，领子高高竖起。
这女人阿邦在报纸里见过，她是先皇奥图三世的遗孀，皇帝海德的母亲，皇太后芭芭拉。奥图三世去年三月病逝，他的幼子海德维希此时不过九岁，不能理政。芭芭拉名义上是皇太后，实际上是摄政王，是整个埃涅权力最大的女人。
“不愧是整个埃涅数一数二的犯罪大师，果然机警。”皇后走到桌子对面，大剌剌在椅子上坐下，“我来这里，是想给你一个合作的机会。”
“合作？我杀了你七八个手下，你还想着和我合作？”
”那些人不过是用来考验你们的工具。恭喜你们经过了考验。“
”所以想要那个圣物的人就是你？“
”嗯哼。我让乔伊给我推荐整个埃涅最厉害的犯罪大师，他就给我介绍了你们俩。偷圣物不过是一个前置任务，看看你们的实力。虽然你们的风格和我一开始预想的不太一样，不过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“
阿邦冷哼了一声：”印象深刻可不能当饭吃，得加钱！“
”钱的事情都好办。我这里还有一个真正的任务，只许成功，不许失败。“
阿邦天性憎恨权贵，面前的这个女人视人命如草芥，对自己的手下毫无忠诚可言，更是令她心生厌恶。”我要是没兴趣呢？“阿邦冷冷地说。
皇后打了个响指，说：”我看你那个朋友好像比较有兴趣。“
她话音未落，一个巨物砸破了玻璃，从窗外飞入，正落在阿邦的脚边。阿邦一脚踏住，却是一颗毛发旺盛的脑袋。”哎呀哎呀，轻点，是我是我！疼！疼！疼！“
它的主人老高，此时五花大绑趴在地上，无比狼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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