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和离前夜,我失忆了》是网络作者“陈羡瑜”创作的古代言情,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沈归荑段灼,详情概述:凭他多年的功绩,便不该无辜被冤。段灼修长的手指在鼻翼两侧轻轻捏了捏,摊开纸张取笔蘸墨。刚收笔捡起手边的案卷,就听见房门处传来细微的吱嘎声,他眉峰微拧,眸光一凛,冷厉地朝着房门的方向瞥去。他最不喜有人在他办差时打搅。不想却见两根白皙纤细的手指从门缝间探进,手的主人似乎是在试探,确定没被人发现才大胆地伸出了整只手掌,接着是个俏生生的身影冒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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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周静谧无声,段灼缓慢地翻看着手中的案卷,没想到这案子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些,牵扯的人也更广,其中赫然在目的便有昨儿刚见过的大姐夫王逸章。

不过既是与太原相关的贪腐,自是绕不开太原这地头蛇,只是他没想到王氏这么多子弟,恰好就是与王逸章有关。

一个氏族想要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,光有钱是不够的,还需有权有势,尤其是像王氏这般屹立几朝不倒的百年氏族,除了行商外还需有子弟入朝为官。

王逸章乃长房嫡四子,他上头的兄长不是在州府为官便是在朝中担任要职,他自小便没有读书的天分,只得选择了从商的路子。

幼年就跟着家中的管事天南地北的跑,不管是天道酬勤还是王家血液中流淌的精明劲,让他在做生意上如鱼得水,在及冠后就接管了族中的钱庄生意。

而他不仅是个实打实的人精子,也颇有野心,想要在一众兄弟间出人头地,便有了个大胆的想法,他想要一举垄断大雍所有的钱庄生意。

垄断某个州府地区都好说,可要统一全大雍便没那么容易了,这势必就要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,光靠有钱有人脉都不够了。

王逸章开始频繁讨好京都的达官显贵,其中就有二皇子与肃王,至于这贪腐恐怕也没陈嘉述想的那么简单。

段灼看着案卷上王逸章给肃王府送的礼单,以及此次赋税银少了的数量,眉头不禁拧得更紧。

他从还未当上指挥使起,便开始调查肃王沈崇慎,那会肃王刚平定了叛乱归京,九门大开圣上携诸位皇子出城亲迎,他与肃王有了头次会面。

对此人的第一印象,便是个骁勇的将军,与圣上有五分相像,却比下了马背的圣上更加直爽豪迈,远远瞧着就像是统治一方的王侯。

听闻他战功赫赫,敌寇皆对他名闻风丧胆,他所镇守的西北更是只听从他的命令,不知皇帝为何物。

众人都觉得他功高如此,要么不回京继续在西北当土皇帝,一朝被召回京,应当要藏锋敛锐不引人注目才好。

可肃王却一反常态,平日行事高调,不论谁请他过府做客他都欣然往之。

圣上封他亲王,赐下不输行宫的肃王府,他也毫不客气,甚至还敢接下操练京军的活,那张扬的劲儿真是恨不得把不怕死写在脑门上。

御史状告他目中无人,收受贿赂不守礼法的折子犹如雪片般往圣上那送,几乎隔段时日就有传言说肃王要倒台。

可圣上仁慈,只是罚他一两个月的俸禄为警示,世人皆说肃王像是个没享受过的中年纨绔,嚣张不知进退,养的女儿也与他如出一辙。

唯有段灼不这么认为,在他看来,再没比沈崇慎聪慧懂得保护自己的人了。

不论他在功高之后有没有生出野心,圣上都会对他猜忌万分,尤其他们的这位圣上,是个最为敏感谨慎之人,与其缩着尾巴嘴上挂着忠心不二的话,反被人觉得韬光养晦,还不如这般恣意妄为,不知进退的败坏名声更叫上位者放心。

沈崇慎花了数年时间,才让世人都相信他没有反意,圣上也对他放下了防备。

可这贪腐一出,他与二皇子皆在名册上,很难不让人多想。

圣上曾也戎马多年,身上累积了不少旧伤,随着年事增高身子一天不如一天,没有一个皇帝不追求长命百岁,也没有一个皇帝舍得将皇位让出去,即便继位的是他的儿子。

这些年太子的人选迟迟未定,不仅几位皇子明争暗斗不断,圣上也担忧是否有一日,他的儿子们也会忍不下去,要推了他这个父皇自己上位。

一百多万两的赋税银凭空消失,真的只是官员间的贪腐吗?

除了金银珠宝,什么东西最耗费银钱,当然是招兵买马。

旁人或许不会多想,作为圣上自然是起了疑心,不然也不会一年多隐忍不发,突然派锦衣卫前往彻查。

段灼相信沈崇慎没那么糊涂,但圣上就不一定会信了。

想起前几日二皇子夜半寻他密会,他的双眼便微微眯起,手指在案桌上轻一下重一下的扣动,此事比想象中还要复杂。

不论沈崇慎是否是他的岳丈,就凭他多年的功绩,便不该无辜被冤。

段灼修长的手指在鼻翼两侧轻轻捏了捏,摊开纸张取笔蘸墨。

刚收笔捡起手边的案卷,就听见房门处传来细微的吱嘎声,他眉峰微拧,眸光一凛,冷厉地朝着房门的方向瞥去。

他最不喜有人在他办差时打搅。

不想却见两根白皙纤细的手指从门缝间探进,手的主人似乎是在试探,确定没被人发现才大胆地伸出了整只手掌,接着是个俏生生的身影冒了出来。

段灼眼底的阴鸷顿消,几乎是看见她的一瞬间,他的目光微微一顿。

他从未见过自家妻子穿成这样,一身雪白绵软的寝衣,贴身地覆在身上,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,卸下平日的脂粉与珠玉,让她看上去尤为的柔和纯净。

屋内的烛火不算太明亮,笼在她身上仿佛给她罩了层淡淡的荧光,迎着烛光好似还能看见她光洁白皙的脸上有细小的绒毛。

明明已经嫁人开过脸,她却仿若未出阁的小姑娘般,根本看不出往日恣意张扬的模样。

段灼定定地看着她,片刻后蓦地移开了眼:“何事?”

沈归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书房,从昏迷后睁开眼,她的脑海便是白茫茫的一片混沌,见着谁都觉得陌生,她害怕极了。

唯有他出现时,触动了她的记忆。

她记得她嫁了人,与丈夫十分恩爱,她的夫君是个俊朗无双的君子,见着他的那一刻,她便认定这一定是她的夫君,与她记忆中一样的英俊锐利。

她依照本能地向他靠近,寻求他的庇护,好在记忆没有骗她,夫君会哄她会抱她。

只要夫君在,即便忘掉一切也不可怕。

书房比之她的卧房并不算大,且大部分都被书架和书册给占据了,房中几乎没有什么摆设,最醒目的唯有博古架上黑金的兵刃。

沈归荑会过来,一方面是夜深了想要见夫君,另一方面就是想要做些曾经做过的事情,找寻自己的记忆。

方才婢女在给她沐浴时,她在水底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,对那两个丫鬟也没那么排斥了。

可奇怪的是她对这书房除了陌生好奇,并没有其他半点的熟悉感,这又是为何,难道是往日她来的太少了?这真是太不应该了!

她在痛定思痛反省自己,顺带也能理解夫君语气中的冷硬,有些不好意思地抱紧了怀中的玉枕。

“天色不早了,我来瞧瞧夫君何时安歇。”

闻言,段灼蓦地一愣,沈归荑除了话本故事平日几乎不怎么看书,更何况以两人的关系,别说是主动来书房寻他了,架着她都不一定愿意踏进此处。

也就是这会失忆了,不然也绝不会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娇羞。

她刚醒来时,便冲着他喊夫君,问他为何不喊她蛮蛮了,那会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她把他当成了别人,比方说后院住着的那个少年。

如今再瞧见她这等害羞懵懂的样子,胸口竟涌动出了些许难言的焦躁,捏着书册的手指愈发抽紧。

“我公务尚未处理完,你先睡。”

不想他的话音刚落,便见她不满地嘟着粉嫩的唇瓣,满脸委屈地道:“可我一个人,怎么睡啊?”

段灼的眉头不禁拧得更紧,什么叫怎么睡?

“你往日怎么睡,便还怎么睡。”

“对啊,所以我得等夫君一块睡啊。”

段灼:……

许是见他默不作声,她抱着玉枕缓步朝书桌走来,睁着那双乌黑水灵的大眼睛,很是自然地又道:“你我是夫妻,往日当然都是一块睡的呀。”

段灼:……

夫妻确是夫妻,可新婚夜他便被关在了新房外,即便一同回王府,也是分榻而眠,从未有过同床的时候。

是两个小丫鬟没与她说清楚吗?

段灼捏了捏眉心:“绿罗没与你说嘛……”

他的话还未说完,便感觉到衣袖被轻轻地扯了扯,他再睁开眼时,他那名义上的小妻子正扯着他的衣袖左右晃动着。

“夫君,我好困啊。”

好困那便去睡。

可对上那双乌黑纯澈的眼,他的话卡在嘴边实在是说不出口,僵持了片刻,到底是败下阵来。

将手中的书册用力一合,一手抱过她的玉枕一手被她紧紧攥着,熄灭烛火大步出了书房。

沈归荑总算是如愿了,看着前头迈着阔步身子笔挺的男子,心情别提有多喜悦,夫君果真是待她极好的,明明还有公务没办完,一听她困了便放下公务陪她歇息。

得夫如此,真是她的幸事,往后定要待夫君更好才行。

入了夜,院内各处都上了锁,四周都是静悄悄的,唯有树上的蟪蛄叫个不停。

段灼的腿长,一步能抵沈归荑的两步,他平日都与下属走在一块,没有与女子同行的经验,正常地朝着走去。

直到听见身后的人发出轻微的喘息,以及脚步声愈发凌乱,他眼尾的余光才瞥见她吃力的模样,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。

跟不上难道不会开口让他慢些吗?

她那张嘴往日最不饶人,便是公主皇子也别想欺负她半点,怎得失忆了反倒连性子都变了。

段灼想说什么,可想到她明儿或许就恢复记忆了,又觉得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,到底是什么都没说,再迈出步子时,却放缓了脚步。

小厮在前头举着灯笼,两人的影子被月光一点点拉长,又随着夜风相互交叠着。

书房就在后罩房,为了方便他偶尔办差审犯人,以及不被沈归荑的那群叽叽喳喳的婢子们所扰,这才特意改建的,离主屋不远,很快便到了卧房。

段灼在相对而立的两间房门外停下,自然地掰开了她的手指,“到了,可以睡了。”

沈归荑乖乖地点了点头,段灼朝对面的屋子看了眼。白天里面还是空荡荡的,但她晚上要住,绿罗等人定会安排妥当,想来也无需他担心,便略微颔首,往自己的屋内走去。

可他刚踏进屋内,就感觉不对劲了,他原本简单冷清的卧房里传来了细细的流水声,是水风轮的声音,不仅如此,随之传来的还有淡淡的苏合香。

最让他诧异的是,那个应当往对门去的身影,此刻还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。

段灼看着自己全然陌生的卧房,若非博古架上的兵刃,墙上的墨宝,都在提醒这确是他的屋子,他甚至有退出去看看自己是否走错屋子了的冲动。

他额角的青筋微跳,强忍着耐心看向那满脸无辜的始作俑者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沈归荑对他的不悦全然不察,甚至还在献宝办得邀功道:“我瞧屋内的布置太过朴素,便让人添了些东西。”

她说得很是理所当然,仿佛这是她的屋子一般,且不等他发作,便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:“夫君,天色不早了,我们该歇息了。”

段灼看着屋内原本的木床被换成了张夸张的榆木拔步床,气极反笑:“一张床,你打算如何歇息。”

“自然是同床共枕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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