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殊芳尽》 小说介绍
男人贪婪,狡诈,见一个爱一个,有一个骗一个,但他们偏偏心软,舍不得辜负小妖精,真得舍不得,这可是他们亲口说的,他们还对天发誓,要是食言啊,就不得好死。 是真心重要?还是命重要?痴情煎寿,亦或,多情花心才配苟活? 纠缠几世,做人做妖,始终想不明白,最后怎么就为了你舍生忘死,明明当初只不过是贪图美色,一门心思,只想着作乐寻欢?。书中主要讲述了:男人贪婪,狡诈,见一个爱一个,有一个骗一个,但他们偏偏心软,舍不得辜负小妖精,真得舍不得,这可是他们亲口说的,他们还对天发誓,要是食言啊,就不得好死。 是真心重要?还是命重要?痴情煎寿,亦或,多情花心……《殊芳尽》免费试读 免费试读
她被人叫了多年仙姑,结局却惨得很,不但没有羽化升天,反而与破道观一起,被大火焚烧得炭黑焦臭,残缺不全。
唯一留下的那副卦简,谋不了财,除了害命,毫无益处;卦简外镌有几行小字,十几载光阴过去,倒还看得清,乃无名七绝一首:
爱欲摧魄亦怜魂,真情死路复生门。
浮沉百年唯一命,不堪日月辄移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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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当好时节,几场霏霏霪雨过后,天下万物都跟墙边这株海棠一样,春心大动。
赭黑棂窗,漫生青苔,几个月前才糊上去的桐油窗纸已被戳了个碗口大的破洞,洞内滑出一只白生生的嫩胳膊,纤纤长长,奋力向上探。
本来五根手指跟玉簪子一般,煞是好看,可指甲盖上的红彩乱七八糟,看得出,染红指甲的技术十分拙劣。
差那么一点,那么一点点,离得最近的那枝树杈儿上的花朵儿,马上就能摘到了。
“呔!”断吼炸响,比春雷还嚇人,白幼胳膊猛一哆嗦,没来得及收回窗内,眨眼间就被一只大手牢牢擒住。
墨衣少年猫一般跃上窗台,吊挂在窗檐上,嬉皮笑脸:“哟,哪来的小娘子,怎么跑到我家当采花贼?”
被强行拽住的胳膊摇晃挣扎,却又不敢太猛烈,震得老朽窗框咯吱作响。
隔着窗纸,看不清里面,少年回头,对旁边那株海棠树下令:“撬门。”
树冠摇曳,另一个墨衣少年从满桠翠叶娇花中冒出身子,一溜烟蹿下地,跑到离窗子几步远的薄木门跟前,连头发里的海棠花瓣都没空掉落。
门从里面反锁,正打算动手,撬门的少年忽然停下:“万一,刃晧回家恼了怎么办?”
“我还要恼了呢!正好爹爹跟他都没回来,动作快点!”窗台上攀着的少年大声嚷嚷,“倒要瞧瞧,一同离家这么久,他房里居然还能藏了个女的!”
很快,薄木门“哐当”打开,窗子已从外面用木楔子牢牢拤住,不怕屋内人逃跑。一进屋,两个少年一个合门,一个堵路。
北向的屋内阴暗,但那个无处可藏,只得缩在角落的采花贼还是很好辨认,闯进来的俩人一时有点发懵。
“一竹!”俩人快速靠近,异口同声。
眼前这个哆哆嗦嗦畏手畏脚的,果真就是一竹,身上衣服黯旧,灰补丁上摞着蓝补丁,正是刃晧小时候穿剩下的。可是……
“几时长这么高了?我们出去不才两个多月?”
“公的畜怪,还喜爱梳妆打扮?”
又是一声“哐当”门响,站在狭小屋子中央的二人旋身,出现在敞开房门口的,又是一个少年,与屋里这两个相差无几的年纪,一身同样的烟墨色衣衫,同样的肩宽腿长。
“干嘛?”门口的少年虽然背着光,还是能看清满脸的不悦。
“哎哟,怎么提早回了?”方才扒窗子的少年咧嘴一笑,朝旁边轻摆了一下脑袋,“禹梁,跟刃晧说说,我们两个在干嘛?”
旁边叫禹梁的那个,发丝上还残余着几片花瓣,回答得一本正经:“舜恩发现你窗户纸破了,怕你屋子里进了老鼠,叫我一起进来看看。”
刃晧脸板得像一块砖,飞快越过舜恩禹梁二人,走到角落的采花贼跟前,大声喝斥:“丑死了!跟个夜叉一样!”
其实一竹吧,也说不上丑。
只是头发长了点,想学女子的模样梳个弯弯的发髻,无奈头发却还不够长,并且手拙不得要领,屋子里又没镜子,只能在脑袋顶上胡乱用破布条缠了两个头发团团,一高一低,一大一小,不像个样子。发团里插着的也不是正经发簪,而是两根折断的箭杆子。
更可笑的还是脸上,胭脂抹得跟鬼画符似的,简直比窗外海棠还艳。
刃晧眼皮一低,发现一竹手上还捏着个破烂胭脂盒,少了盖子,缺了边角,里面残存丁点红艳粉渍。
“这玩意是在那边箩筐里捡的吧?那是祖怀他娘丢掉的。”禹梁机敏,刃晧的视线刚落到一竹手上,他便立即开腔。
一把夺过那盒残破胭脂,刃晧阔步到门外,扬手一甩,盒子飞远:“什么脏东西就往脸上涂!”
趁着刃晧去到门口的当,舜恩明晃晃使了个眼色,禹梁心领神会,两人三步并两步上前,舜恩伸手一捞,老鹰抓小鸡一般,就把挨了训不敢动的一竹虏在怀里。
“你?”刃晧回头见状,话音还只冒了一半,舜恩便朝他弹眉一笑,眸子里光点簌簌跳跃。
刃晧忽然被他这一笑钉在当场。
光洁两下,本就单薄的衣带迅速滑落,显出楚楚可怜的一片光洁雪白,三人的视线望向匿处,那里布满玲珑鳞片,透出珠贝光泽的淡粉,像一枚将熟的饱满果子。
舜恩不由分说上前,一把将一竹摁倒在地,禹梁也立即过来帮手,亲兄弟之间的默契,自不必多讲。两人一起,一左一右,半蹲着动起手来,禹梁不管不顾,舜恩一番打探。
一竹战栗如筛,无力反抗,发不出丁点声音,杏核般的小巧喉结隐约翕动。
艳红花瓣终于至禹梁的发间坠落,沾在身下人的胜雪肌肤上,好似几滴鲜血。
“真是只公的。”查验完,卸了手头的气力,舜恩禹梁对视一眼,齐齐抬头看向刃晧。
“怎么,叔公和族长早就亲自验过,你们到底怀疑哪个撒谎?”刃晧面色铁青,但语气轻轻,似乎只是说笑。
放过已经蜷成一团的一竹,舜恩禹梁跳起身,你一句我一句接连辩解:
“没有没有。”
“哪会怀疑?”
“还不是因为洛子越来越难打,母的太过稀少,这不……”
“一时就激动了!”
“要万一是只母的,养了这几年,可不就赚到了。”
“可不么?”
刃晧愀然将手一甩,舜恩禹梁连忙闭嘴闪开。
侧身蹲下,为一竹整理凌乱衣衫,刃晧声低语促:“有话明日聊,累了。”
言毕片刻,见这俩不知趣的家伙还是杵在身后不动,刃晧只得扭头追加一句:“族长马上就回,他只比我晚半个时辰动身。”
刃皓口中的族长正是舜恩禹梁的亲爹,一听此言,兄弟俩即刻告辞,拔腿就走。
不过就算出了门,二人的大嗓门还是能听到。家里对猎洛之事忌讳很深,明令不许张扬,难得今天大人不在,两个混小子忘了形。
“舜恩你说,那个畜怪小崽子,才这些时日未见,竟长得超过了我俩肩膀?还有,以前看它不是浑身发紫吗?怎么今天跟稌米粿子一般,又白又嫩?”
“它确实比出门前长高了不少,你又不是不晓得,洛子年幼时才是紫色,一竹去年就褪去那层紫色,变得越发像个人了”
“去年?那我还真没留意。”
“呵呵,哥,我晓得,成日里,你留意的究竟是谁……”
“呦,你倒是挺细心的咧!那你说说,这一竹,要是个人种,那算是绝色了吧?”
“绝色?你也太夸张了!看来在深山老林呆了这么几个月,连这种畜怪你也……”
“洗洗你的眼睛吧,如何就算不上是绝色?你倒是在这渠阴城里挑一个比它好看的,拿出来比比?难道你见识过的美人还有我多?”
“哎呦!二叔公说过了,洛子可是有毒的,毒性很大!”
“二叔公的意思,八成是将洛子当野味吃肉才有毒!它们肚子里的洛珠子要是有毒能那么值钱?那可是救命的宝贝!”
“我又不是要拿它下饭!你”
“反正,没人说过碰它们会中毒!说不定,碰起来,还别有一番滋味……”
“哥,怎么什么样子的蹊跷滋味,你都想碰碰?”
“那是当然!嗳,听说,被活的母洛子舔舐过,无论多深的伤口,一下子就能愈合!”
“听谁说的?谁曾被活的舔舐过?母洛子遇到我们还能活?家里这是只公的,舔了也没用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公的舐了就没用?”
“什么用?”
“就算疗不了伤,也总归有些你不晓得的妙处……”
声音渐远,屋里的人始终一言不发,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刃晧咬后槽牙的声响。
刃晧一扭身,拉起一竹就往屋外走,去到院子里的盥房,拿剪刀咔嚓几下将那两个丑怪的发团绞断,恢复了一竹一直以来的发型,近似毛栗子的参乱。
再拎了一桶水,嫌一竹笨手笨脚动作太慢,亲自上手,连泼带搓,将一竹上下清洗一番,尤其是脸上那些脂粉,用力擦掉。
回房两人无话,临睡前,刃晧才开口:“从明天起,上交的箭矢数量翻倍。”
一竹闷不做声。
它早已学会人语,只是除了私下与刃晧,几乎不与其他人对话。何况今日,一竹觉得犯了错的,是自己。
从舜恩拉扯它开始,就不敢发出声音;被鲁莽进入,也咬牙不敢喊痛;直到后来刃晧抱它起来,依旧努力控制呼吸,气都不敢大喘。
不过夜里,睡梦中,与刃晧背靠背挤在同一张小床上的一竹,开始梦呓。它又做梦了。
今夜没有梦见刃晧,刃晧能够进入一竹梦境的次数,其实本来就不算多。
入梦时的刃晧总是一身墨衣,戴着墨色手套的双手垂于身侧,伫立在无垠的紫茜色血泊中央,孤零零的,沉默不语。
向上望,望不到尽头的虚空高处,银色飞瀑轰鸣倾泄,无垠血泊砸起数丈高的骇浪,银白水花与紫茜凝血混杂崩碎,将刃晧的黑色身影吞噬……
刃晧不像之光,梦境中,他从不看向一竹。而之光,总是频繁出现在一竹的梦里,就像今晚,梦见之光,一如既往的清晰,一竹一如既往地朝之光伸直双臂,大声呼唤:“回来!回来!”
梦境里,之光在滂沱大雨里滑倒,满身泥泞;坠入混浊洪流,翻滚起伏;无论哪个场景,它缀着泪痣的眼睛都凝视着一竹,竭力嘶喊:“洛!洛!”
直到猛然惊醒,凄冽余音还在头顶萦绕。
一竹转头,眼前刃晧睡得沉静。一竹很想抱他,但是没有动。
今天刃晧回来得急,一进门,那股洛子血的味道,依旧浓烈。
记得刃晧第一次浑身血迹的回来,浑身上下仿佛带着滚滚血气风暴,风暴骤掠而至,满屋子呼啸,自己怕得要死,不停抱头“洛洛洛”嘶喊,涕泪泗流,直至难以呼吸。刃晧还以为自己跟家里那位叔公一样,疯癫了,着魔了。
现在,一竹不发疯了,已经学会了,忍受。
而一竹还不知道,刃晧醒着的时候,正在学习忍受。
弱冠前好几年,刃晧已经是每次狩猎必出勤的主力,任务早就不再是烧紫皮子、拉风箱;十八岁那一年,他被分配到一柄启珠匕。
不看身下洛子没有合拢的双眼,不管它起伏的胸膛,不顾它尚在垂死挣扎的神志,持匕瞄准脐下两指正中,三寸六分深,一定要快,母洛腹破必死。
刃晧如困梦魇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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