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把扬州柳》 小说介绍

何沅生在一个寻常的大雪天,遇着那么一个“怪人”。 因缘际会,这人赠他一支琵琶弦。 从前的何沅生, 他的意中人应该是个同他年岁相当,志趣相投的少年郎,总不会是这个大他一轮的中年老爷。 后来的何沅生, “我喜欢那个赠我琵琶弦的男人”。书中主要讲述了:何沅生在一个寻常的大雪天,遇着那么一个“怪人”。 因缘际会,这人赠他一支琵琶弦。 从前的何沅生, 他的意中人应该是个同他年岁相当,志趣相投的少年郎,总不会是这个大他一轮的中年老爷。 后来的何沅生, “…… 《一把扬州柳》主角宋远峤何沅生小说免费阅读最新章节  第1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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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沅刚吃过午饭,扶着肚子“哎呦…哎呦”的叫开了,小武以为他是肠子痉挛,急得去找随行的大夫,大夫一把脉,表情古怪起来,宋远峤送人出去,询问了两句,“也不算什么大事,吃撑了,也不拉,可能积多了,不舒服”

“开两贴消化的药,不过一刻钟,保准拉干净,人就松快了。”

宋远峤又好气又好笑,自己不陪他去方便,他便硬撑着不去如厕,这下好了,把肚子撑得又大又圆。

宋远峤递给他一沓黄纸,扯得松软的,阿沅不明就里,“这是什么?”

“草纸”

阿沅脸颊一红,“我不要你陪我”

这个时候他倒顾起面子来了,宋远峤也不是真想陪他,起身就要走,阿沅一把扯住了,

“你远远的,守着我”

荒郊野外的,他实在害怕,他身子特殊,除了宋远峤,他不想任何人发现这件事。

一行人刚进内蒙境内,阿沅从车厢里爬出来看,好山好水的,前头却没有那个高大的背影,他问小武,老爷哪去了,

“去乡下,据说是有个什么稀罕物,孟小姐让去取”

阿沅听到这里就没心思了,“他多久回来”,小武惊讶他的粘人,但还是好生好气答了,“得明儿个了”。

阿沅刚哈下腰,准备缩回马车,周遭响起一阵人马嘶鸣。十几个裹头巾的汉子从山头冲出来,都骑着大马,手里扬着缰绳,嘴里吆喝着叽里咕噜的怪话。

一伙人很快被围了,好在马队做了十足的准备,一掀车板,底下全是荷枪实弹,两方人马二话不说,交起火来,

马队里没带货,又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爷们儿,自然无所顾忌。不大一会儿,土匪落了下乘,狼狈地四处窜逃。

“姨娘,有土匪,你快躲一躲”,

“姨娘!姨娘”小武喊了好几声,都没听他应,心里一沉,一把揭了帘子,里头空空如也。小武顿时慌了,姨娘丢了,老爷回来咋交代啊!

“快找,姨娘不见了…”众人四散搜索,自不必说!

“你们是什么人?放开我”

阿沅气鼓鼓的,叫嚷个不停“我要回去,放我下来…放开我”

为首的脸上亘着一道细长的伤疤,闻言哈哈大笑,“小娘子,别白费力气了,想回去?等你男人拿钱来赎!”

阿沅声音戛然而止,黯然道,“他不会拿钱赎我的…”

刀疤脸也不生气,“没钱…那就给爷当压寨夫人!”说着,他手脚也不老实,大力地扇打了两掌马背上的翘臀。

阿沅又羞又气,长这么大,他从没被人碰过哪里。

宋远峤刚一下马,小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

“老爷…姨娘…姨娘丢了”

他期期艾艾道,“都怪我…没有看顾好姨娘”

宋远峤拧紧眉头,唤他起来回话,一边疾行,一边盘问,“报官了?官府怎么说?”

“说是正在调集人手!”

“现场呢,当时什么情况!”

“当时太乱了,众人自顾不暇,等土匪走了,这才发觉…”

“土匪有没有留下信物”

“没有”

宋远峤步伐一顿,心里烦躁得厉害,兀自发了话,“那就等着!”

到了晚间,天色黑压压了,院门果然有了动静,伙计出来一看,没人,门上倒竖着一把钢刀,里头夹一封信。

“三日后,三里坡见,五千两白银赎人,切勿报官,否则,后果自负!”

宋远峤看了信,牙关狠狠一咬,纯是心疼的,五千两,好家伙,何沅生这身价,蹭蹭地涨!

小武嘘着他的脸色,小心翼翼问,“老爷,那咱…上票号取钱?”

到底还是人重要些,毕竟钱没了还可以再挣,宋远峤心里肉疼,面上却坚定。

“去吧,多取一点,整六千两,以防万一”

小武得令,立马脚底生风,他心里内疚,毕竟姨娘是他没看好,现下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将功补过了。

小武前脚刚走,后头小伙计兴冲冲来报,“老爷,好消息!”

宋远峤蹙起眉头,擎等着小伙计喘匀了气。“什么好消息呀?”

小伙计咧嘴一笑,一排白牙,粲粲的,显然高兴极了,“下午小方子进城去衙门打探,您猜,遇着谁了?”

宋远峤不解,“谁呀?”

“舅老爷!在公署衙门跟县太爷喝茶呢!”

“说是来这边收今年的羊毛,巧了不是,”

“对了,小方子还说,舅老爷听说您在这里,正往这边来呢,这会子,应该在路上了!”

小伙计呼啦啦说了一大堆,这对此刻的宋远峤而言,确实是个好消息,宋远峤心知,哪怕阎沣帮不上他什么,好歹有个人说几句话,这所谓的舅老爷,便是宋阎的亲舅舅,阎家老爷阎沣,这不是旁人,是与他师出同门,亲如手足的师哥。

宋远峤来了斗志,立时便让手底下人去准备好茶水。

“师哥,许久未见了”

宋远峤老远便出来迎他,阎沣跟从前比起,变化也不大,他也是高个子,身材更魁梧些,面庞却不似宋远峤秀气,反倒剑眉星目,鼻梁高阔,身上自有一股北方爷们的豪迈气概!

阎沣拍了拍他的臂膀,客套道,“师弟,近来可好”

宋远峤只笑,“就那样”

两人寒暄完了,阎大老爷便亲亲热热地挽住他的肩膀,有几分促狭,“听说。你纳妾了?”

“是…”宋远峤也不扭捏,直奔主题,“家里头那个,贪玩,跟着一道走买卖,被土匪盯上了,”

“遭劫了?”

“是,这不,来信说要五千两,我让小武子进城取去了”

阎沣知道他的性子,爱财却不贪财,他二话不说,出钱赎人。这在他的意料之中,两人边走边聊,进了屋,身边没了旁人,阎沣自顾自找了张大椅坐下,神色古怪起来,两人认识十几年了,这样的交情,他也不遮遮掩掩,大刺刺道,

“这人赎回来啦,是不是完璧之身,尚未可知,毕竟,那土匪窝,你是知道的,师弟,你打算怎么安置?”

宋远峤啜了口茶,“没什么打算,救人再说”

“劫了几个时辰?”

宋远峤略一思索,“得有一个多时辰了”

“什么时候赎人?”

“三日后”,听了这话,阎沣脸色难看起来,三日?黄花菜都凉了。自家师弟遭此噩运,平白无故多了顶绿帽子。想想,他都替他难受!

阎沣撂下茶杯,他像从前那样,武断得替他做好决定,“等人回来,我替你出一笔安身钱,打发她走”

“什么不干不净的,你别再沾了,她再好,你也给我断了那份心”

宋远峤苦笑一声,师哥向来说一不二,他是为着他好,这他知道,可他心头居然掠过那张巴掌小脸,在这个间隙,他终于心疼起那个孩子。

那人胆子小如鼠,身子又单薄,他都不知道这一个多时辰里,那小家伙,是怎么过的,

他怕不怕!心里慌?会不会哭?

“师兄,我出去一趟!”宋远峤很寻常的站起身,像出去添一壶茶水那样,衣袍一撇,就这么迈步走了。

半晌,阎沣不见他回,反应过来,忙追出去,远远地,看见一丛马蹄掠过,只留下浮动的尘土。伙计们见他着急忙慌追出来,不明就里地凑过来,

“愣什么?你家老爷出去找土匪去了”

他急,扯着嗓子喊,“还不进城,报官去,报我的名头”

“真是该死啊!”阎沣也没想到,宋远峤从前只对挣钱这么在意过,知道他来了,能替他镇住场面,居然不管不顾,只身一人就去土匪窝寻人,这是担心那人呢!阎大爷心里不得劲,后知后觉有点酸溜溜,他在这里也坐不住,索性也动身去衙门了。

“出来!爷带着银票来了”

“叫你们当家的出来!”宋远峤独自一人跑到一处叫老虎口的山隘大喊大叫,

伙计老早就报他了,从衙门得来的消息,那伙人的老巢便在这里——老虎口,这地儿确实如同一张老虎嘴,只进不出,猛虎盘琚,地势险要,有易守难攻之象,难怪朝廷剿匪,剿来剿去,愣是端不掉这伙匪徒,

土匪们反倒靠着敲诈勒索,劫掠过往商贾,势力越发壮大。

宋远峤一圈乱喊,过了不到一刻钟,山林丛里果然有了动静,

“人家都恨不得躲着我们,怎么。今天有不怕死的。自己找上门来?”来人语气嘲讽,穿了一件褐色粗麻袄,带顶破瓜皮帽,后头还跟着俩半大小子,

三人手里都抱着腕子粗的木棍,扔了棍子,却瞅着跟普通老百姓没甚差别。

为首那人粗声粗气,手一摊,“你不是说带钱了?钱呢?”

宋远峤直愣愣道,“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”

那人嘴角一抽,“得,还挑上了,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吧!”知道这是财神爷来了,倒也不啰嗦,摆摆手,使了个小喽啰,麻利地上山报信了。

宋远峤等了好一会儿,等来一个白面秀才,瞅着像读书人,他心思一转,知道这是三当家,迟少丰。

“在下姓迟,老虎口的三当家,想必您就是宋家家主了”

宋远峤从不打无准备的战,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,老虎口有三个当家,大当家过江龙,据说很豪气,待底下人不错,倒有一点,视财如命,二当家刀疤刘,性子鲁莽,为人冲动,至于三当家,是个读书人,颇有谋略。

宋远峤点点头,“在下正是,来赎我的夫人!”

迟少丰眼皮一掀,直言,

“宋老爷不是说带银票来赎人?”

宋远峤一拉领口,只露银票一角,

“人在哪里,一手交钱一手交人”

“不是说三日后?宋老爷这么着急”

“我等不及了”

姓迟的知道他心焦,也不啰嗦,“得!这就给您带去,”

山风猎猎,天色几近黑透,小喽啰终于匆匆而来,先是附耳在迟少丰身侧,说了几句话,迟少丰一愣,脸色不太好。

“迟当家,出什么事了?”

“稍等!”迟少丰交代两句,脚底生风,就要回山,宋远峤纳闷起来,这伙土匪求财,那姓迟的看着也不像出尔反尔之人,难道出什么岔子?

宋远峤一等再等,胯下马驹不耐烦地撂起撅子,“吁…吁”宋远峤安抚了两句马儿,再一抬头,眼前扑拉拉涌出一圈人,潮水一般,迅速将他包围,“迟当家呢?这是什么意思?”

还是那个戴瓜皮帽的小头目,此人生得贼眉鼠眼,咧嘴一笑,“宋老爷,我家二当家请您做客!”

“赏个脸吧”

宋远峤顶着一张黑锅脸,被请到大厅中央,说是大厅,不过一处容纳几十人的山洞,修出个遮风挡雨的坪子,头顶还挂了块“义薄云天”的牌匾,要多讽刺有多讽刺。

“迟当家什么意思?不守信用?”

宋远峤对着迟少丰发难,姓迟的脸色涨得通红,缩在桉木大椅上,坐立难安,像是趋避他的锋芒。

倒是由着他骂,一句话不答,迟少丰心里也叫苦,绝不是他不想放人,是那二当家——刀疤刘,看上人家的小老婆,说什么都不肯,多少大子都不放人,还来了一招釜底抽薪,索性把姓宋的绑了。

刀疤刘大刺刺立于中堂,一脚踩在案桌上,“姓宋的,跑这来撒野?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?”

刀疤刘随手捡了个苹果,边嚼边说,“你那个姨太太,别想了,钱呢,你拿回去,”

“五千两,够你买个好的了”

宋远峤冷冷一笑,敢情是这样!

“我若是不答应呢,二当家想拿我怎么样”

“怎么样?”刀疤刘怒上心头,狠拍一下案桌,森森然道,“那就把命留在这儿!”

宋远峤对着坐立难安的迟少丰,嘲讽一笑,“迟当家,你们老虎口的规矩?”土匪们立山头,劫富户,扯得是劫富济贫的名头,道上混的,但凡有头有脸的,都是要讲规矩的,宋远峤走南闯北多年,这个道理他明白,

不过现在都到这步田地了,再说这话,也起不了作用,无非刺一下迟少丰。

“姓宋的,叽叽歪歪什么,要滚滚,不滚就拖出去砍了”

刀疤刘急吼吼就要拖他出去,

“且慢,这是哪位”,来人正是老虎口大当家,江湖人称——过江龙。

迟少丰赶紧起身介绍,“弘盛源”票号头号当家人,宋远峤宋老板”

“哦…”过江龙果然来了兴趣,他不像刀疤刘爱美色,他爱财。

过江龙摆摆手,示意手下一边去,刀疤刘心思一沉,苦恼地搓着头皮,知道这人是砍不成了,他瞪了几眼迟少丰,暗恨,老三这嘴也太快了!像是生怕他把姓宋的砍了。

“宋老爷做生意有方,远近闻名啊”

宋远峤皮笑肉不笑,做生意有方,从一个土匪嘴里吐出这句话,跟直接说抢劫有什么两样!

宋远峤不动声色同他周旋,

“大当家有兴趣?”

过江龙捋捋胡须,呵呵一笑,“我是个粗人,做不来生意,也不喜欢绕弯子,这么着吧,一口价,五万两白银,宋老爷,宋夫人,我代表老虎口的弟兄,保证完好无缺的给您送回去。你看,成?”

哪怕宋远峤做好心理准备,眼下也是瞠目结舌,这过江龙未免过于贪婪,张口就要五万,相比起来,他底下那两人简直是小打小闹。

宋远峤思索片刻,道了声“好!”

“只是眼下,我人都在山上,大当家既然提了条件,宋某也答应了,可否让宋某先见夫人,”

“再说五万两数额过大,家里人筹集也是需要些日子”

过江龙得了钱财,自然高兴,大赞一声,“爽快!”

回过身,对着迟刘二人道,“宋夫人呢?给宋老爷带上来看看!”

迟少丰赶紧催促手下去接人,刀疤刘不情不愿,慑于大当家在场,到底没有出言阻拦。

何沅生蒙着眼被带了上来,他感知自己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界,害怕地抖索起身子。

“阿沅…是我”,听见熟悉的声音,凄惶了一下午的何沅生顿时湿了眼眶,仿佛不敢置信,宋远峤居然真的出现了。

“老爷…你真的来了?来救我了…呜呜呜”

有人扯下何沅生眼睛上的绣帕,陡见光明,他还有点不适,眨了好几下,才看清眼前这几人,

“难怪,老二,你不肯放人,也不是没有道理啊”过江龙哈哈一笑,底下这几个的小动作,他那里能不知道。

阿沅看见大胡子,笑得一颤一颤,他吓坏了,直往宋远峤怀里钻。

“别怕…”宋远峤双手被捆,没法抱他,只能细声安慰,他将下巴搁在何沅生发旋,这是借着肢体接触抚慰他。

过江龙瞅着这俩人,不就是一对苦命鸳鸯?

刀疤刘看着两人动作,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“老二,天涯何处无芳草!心思放宽些”过江龙随口安慰了两句,干脆利落地叫手下过来带人,他朝宋远峤抱了个拳,

“宋老板,委屈二位在此小住几日了”

宋远峤点点头,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了,至少他确定,何沅生是安安然然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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